盆栽裡的人際關係

幾年前換了個新的諮商室，想添點綠意，特意買了好幾個盆栽。大、中、小，放置在室內不同角落。

馬尾棕櫚，又稱酒瓶蘭（Ponytail Palm）特別受歡迎，很多人一見鍾情。剛買回來是一直向上發展，後來不知是否日照時間、位置不平均，開始東歪西倒，沒法扶直，徒呼奈何。

綠蘿，又名黄金葛（Golden Pothos）被放到書架上，一開始還能長，後來綠葉逐漸枯萎凋零。怎麼換位置、改變澆水習慣都沒有好轉，氣若游絲。此植物住在香港時也有種過，可能亞熱帶氣候比較合適，生機勃勃，甚至一度張牙舞爪，一副想統治世界的模樣。

長得最好的是海龜串椒草（String of Turtles）,名字奇特，小小一束束，從盆往下長，遠看儼如一隻巨大長腿綠蜘蛛。不特別打理，偶爾澆一點點水，一直茁壯成長。

夏威夷矮人傘樹（Hawaiian Schefflera），好像也叫鵝掌柴。買回來大概長到我肩膀，特別帥氣的一顆小樹，是我最喜歡的盆栽。被安排站在長沙發邊，靠近可以遮蔭，遠處賞心悅目。樹搬進來一兩個月後，葉子逐漸由綠轉褐，最後乾脆變成黑色。一天回去發現，葉子掉了一大半，盆底還長出好幾顆黑色真菌（？）。幾個月下來一直進行搶救，可惜藥石無靈，最終不治。

一天跟督導見面，看見她身後擺滿不同植物，問照顧盆栽技巧。她聳聳肩：能活就養下去，不能活也不勉強。聽完如醍醐灌頂，其實道理很簡單：學會放下，安之若素，勉強沒幸福。

跟許多人際關係一樣，能不能維持也得靠天時地利，投放過多精力、抱有不實際的期待，對方不一定有能力承載。